一、白键--谁是托尼?
他自称自己是“很会忽悠人的人”,事实也正是如此,影片开头的无数细节都能体现出,托尼其实目不识丁,更有甚者称其为“爱显摆的乡巴佬混混”。喜欢小偷小摸,会动手打人,也擅长用小聪明赚点外快。正因为此经常在夜店等等场所工作,开过许多的车。依照他自己的话,他就是一个“比黑人还要黑人”的人。
意大利人非常注重家庭——从影片的各个角落都可见一斑,托尼非常珍视自己的妻子与孩子,而妻子也非常爱自己的丈夫。托尼即使胸无点墨,也会乖乖听话,长途在外频繁往家里寄信。一封封看似流水账的信件,全盘托出的全是最为真切的情感。在他与唐逐渐由相互漠视转变为亲密的友谊后,唐开始教他写信,唐坚持要托尼在结尾处加上一句“亲亲孩子”。而朝夕相处的妻子又怎会不知丈夫来信的突然转变背后一定有人暗中相助,于是在片尾托尼的妻子才会一把将唐抱住,“谢谢你帮助他写信”。
在遇到雪梨博士之前,托尼的角色刻画从未背离“种族主义者”一词。他会跟着工作伙伴一起谩骂黑人;叫来许多人监督黑人工作;甚至将两位黑人工人使用过的茶杯直接扔在垃圾桶中……
一开始他是那么地抗拒着为一个黑人工作,甚至自己把妻子制作给两人一起吃的三明治一口气全吃掉了,一旦唐嫌弃他暴躁、吵闹,他就马上回嘴、誓不罢休。但他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并不固执,并且知错能改。他愿意去共情他人,还很乐意分享自己喜欢的事物。这些像小孩子一般的特点,都太过于珍贵了。无数较之更为年轻的人们,却固执的像已经活了一辈子一般,掌握了全世间的真理,一旦被指出错误,第一反应并非更改,而是想尽办法自我狡辩。更有甚者,因此而怨恨指出错误的旁人。
托尼又是一个很会摆平麻烦的人。这当然要归功他多年在鱼龙混杂的场所里工作的经验。他动手打人,绝不会看因对方的权利眼色而怯懦收敛。带着满腔的冲动、热血与豪情,将一个带着美洲西部个人主义英雄色彩的形象出现。
整部影片将他刻画得生动有趣,让观众马上就被这个“混不吝”的人物塑造所吸引。但他又不只是一个“混混”,他更是一个有原则的混混,是一个愿意改正错误且能够且有意愿共情他人的混混。这样的人物形象,在影片的处理中,展现出来的效果其实十分的可爱。
二、黑键--谁是唐?
唐的性格与托尼截然相反。他就像是一个在那个年代里被生错了颜色的孩子。当二人乘坐的车坏了的时候,唐缓缓下车与被奴役的黑人们对视的画面成为了影片中最讽刺,最令人难以忘怀的一幕。对于这两个种族,他都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被白人服务的黑人看着为白人所奴役的黑人。实际上无论是他,还是在农场干活的非裔们都是白人眼中的非洲黑奴。而唐又在这一刻成为了所谓同族眼中的异端。
“如果说我不是黑人,也不是白人,亦或不是男人。那么请你告诉我,托尼先生,我究竟算是一个什么人?”这句台词便足矣将他的心事言明道尽、全盘托出。
在描绘唐是多么有礼貌,多么温文尔雅的时候,排在最首位的前提是他是一个音乐家。琴键在他手中旋转奔腾,音符在他手下翩然起舞。他放弃了三倍的酬劳,义无反顾地去往南方工作,他知道此行必定困难重重、艰难万分,还是毅然前行。他习惯性的藏匿自己的情绪,只有在弹琴时,才会在琴声中泄露出些许端倪——在无尽的歧视中,他愤怒异常。
唐善于忍耐,这并非人性的恶端,但长久的压抑与困苦伴随着不被世人所接纳、理解的孤寂,他的隐忍无法换来尊重与爱,只会一次又一次深深地自我伤害。与之相反,托尼的性格与他就截然不同,甚至二者可谓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托尼需要唐的隐忍稳重,修正自己的高傲与蹩脚;而唐需要托尼的热血、冲动,在面对不公时勇敢与之抗争。
“世界上很多孤独的人,就是因为不敢迈出第一步”,这句话说的很好,忍气吞声并不能换得尊重,就如托尼所说“该工作就努力工作,该笑就放声大笑”。
他们互相之间诚挚的友谊,在敞开心扉后彼此珍视。托尼带领唐走出孤独,而唐将托尼走出偏见。由北而南,博士逐渐认清了这满怀偏见与恶意的世界,更坚定、坚决地捍卫起自身应该享有的权利与荣誉。而托尼在渐渐收起了最开始肤色所给予他的尊严与骄傲感后,在对这种完全由肤色划分的社会倍感无助的同时,又开始对黑人同胞们生出了怜悯之心。
三、琴谱--从南归北,
二人在短暂的路途中找到了最真正的自我,由误解转化为谅解,也从单纯的金钱雇佣关系转化为情同手足的友谊。
影片的结尾处,博士将托尼送回家,在感激托尼的同时还表达了对托尼的愧欠之情。
唐·雪利南行离不开托尼的帮助。他们两人就像是阴与阳,相互弥补。虽也有争执与吵闹,但他们都能在相处中感受到对方的闪光点,并以此自鉴学习到对方的长处。因此自省而改之是生而为人最为宝贵的品质之一。对于那些与自身意见、观点相左的人少带些许偏见,才是影片所要传达给我们,最值得深思与学习的地方。就像雪利博士第一次尝试炸鸡一样,跳出舒适圈,勇敢地体验全新事物,转变僵硬的视角,感受不同的观点,也许你我也会像唐一样爱上曾经深恶痛绝的那些个“炸鸡”。
人们都说喜剧的内核其实是悲剧,这部公路喜剧片,在讨论种族歧视的时候依然没有放弃用时不时的滑稽搞笑、温暖情节打动人心。这一路上,行为更像是白人的唐和举止更像是黑人的托尼,相互扶持、相互救赎,一段奇妙的友情潜移默化地诞生在那个充满歧视与偏见的年代。更让观众为之动容的是——两个孤独的灵魂破除了一切世故羁绊、刻板印象,最终彼此理解、接纳,结成的不朽友谊。
“钢琴不只有白键,也有黑键,当然也更少不了一张泛黄的琴谱。”送给所有带着成见与偏颇为人处世的你我他,也希望世界上不只有黑白键,还有岁月斑驳的黄键和琴谱,而无论肤色还是人种,都能够在这颗蔚蓝色的美丽星球上和谐美好的共处。
曼奇立德动漫产业学院 22级动漫设计 张书拉